云南抗战纪念设施筹建工作的先行者
——追忆“中美二战友谊公园”项目发起人何少华大校
一个大写的人
一个人走了,一个大写的人,一个云南人,一个云南人民忠实的儿子!
何老师曾于8月初告诉我说,他将于10月份回到位于国防路的“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建设管理委员会”的办公室上班,一些事要等他来处理,可他怎么就这样走了呢?此时,沉默良久怅然无言的我不愿意把这令人心痛的消息告诉我身旁的爱人,真不愿意相信刚刚听到的消息是真的,真希望刚才所经历的不过是一场梦,一觉醒来,一切如常,电话里又传来何老师亲切的声音:“秀峰,今天你代表我去办件事……(或是找份什么资料)”。而当我打电话过去时,电话里又会传来何老师那熟悉的声音:“秀峰,有什么事(情况)?”我又会将新的情况报告给他,一如既往共同推动着“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的筹建工作又好又快向前发展。那些与何大校相处的“激情燃烧的岁月” 一幕幕难忘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陈香梅来到建管会
2005年9月上旬,赴北京参加抗战胜利60周年纪念活动的美国国际合作委员会主席陈香梅,应云南省委对外宣传办公室邀请,于9月8日上午,来昆考察中美二战友谊公园选址和规划。陈香梅是二战英雄“飞虎将军”陈纳德将军的夫人,是美国著名华裔社会活动家。
这天上午,陈香梅来到暂设于昆明滇池路1270号的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建设管理委员会办公区,首先在贵宾室会见了省市领导和建管会主要领导,结束后,转入公园选址和规划展览室参观展览。整个参观过程由项目发起人、建管会主要负责人何少华大校介绍情况。
在未进入展览室前,陈香梅对何大校说:“我来中国前就听说你们这个项目。这个项目创意很好,公园建成了,美中两国人民都要感谢你们。”
何大校说:“感谢陈香梅女士对我们的鼓励。”
陈香梅说:“我很想知道你们是怎样提出这个创意的。”
何大校说:“我们是从中美两国关系的全局来思考和提出这个创意的。现在全世界有两百多个国家,最重要的国家关系莫过于中美关系。中美关系协调的好,不仅是中美两国人民的福,也是世界人民的福,我们云南省有着飞虎队、驼峰航线及中缅印战场这些独特的历史资源,所以我们有责任做好纪念中美二战友谊、促进中美关系长期稳定发展的这篇大文章。”
陈香梅说:“你们在做的是一篇极不寻常的文章,很有意义的文章,你们的主题公园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主题公园。这个公园建成了,它将永远成为美中二战友谊的历史见证,成为美中两国人民世代友好的桥梁和纽带。”
陈香梅进入公园选址和规划展览室后,在一张公园选址区位图前仔细地看看,她问:“这就是呈贡那一带吧?”
何大校:“是的,它的对岸就是白鱼口。”
陈香梅:“为什么考虑这个位置?”
何少华答:“在考虑项目选址时,省领导有个要求,要把这个项目作为新昆明建设的一个亮点。根据省领导指示,我们在新昆明东城区和南城区这一带预选了多个地点作比较,后来经过专家反复论证才确定了这个位置。”
陈香梅问:“专家们的根据是什么?”
何大校答:“一是这里离当年飞虎队的呈贡机场很近,有历史的根据性,二是交通条件好,三是这一带都是荒山,不占农田和耕地,四是符合新昆明建设的整体规划。”
陈香梅赞许到:“有道理。”
在一张公园选址的红线图前,何大校给陈香梅介绍公园的具体选址范围。图上明确地标示着:公园东至玉溪的老公路;南至晋宁县新街乡三合办事处;西至滇池;北至呈贡大渔乡海晏村委会。
陈香梅问:“公园整个占地多少?”
何大校答:“大约两万亩。”
陈香梅高兴地说:“蛮大的。美国不少国家公园也有这么大的面积,有的比这样还要大得多。”
何少华介绍:“我们选择这样大的范围,是因为公园除了修建纪念场馆还要搞一些开发项目。我们了解国内外大多数主题公园都是亏损的,单靠门票收入难以养活自己。我们搞一些开发项目,就是要用盈利所得保障公园长期可持续性发展,这叫做以园养园。”
陈香梅问:“这个办法好。”
陈香梅看着一张选址生态图感叹地说:“我看你们这两万亩山地好像很少有植被,建公园绿化任务一定是很重的。”
何大校:“是的,但是我们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
陈香梅问:“什么办法?”
何大校答:“云南汇天公司为我们筹划了一个方案。在整个云南抗战期间,包括飞虎队、驼峰航线牺牲的中美两国飞行员,修筑中印公路、铺设中印输油管道牺牲的中美工程部队人员,抗日滇军赴中原作战牺牲将士,中国远征军牺牲将士,修筑滇缅公路牺牲的民工,整个加起来不少于10万人。因为我们公园选址的两万亩荒山荒坡就在滇池边,我们准备用90%的面积搞绿化,种上10万棵树,每一棵树挂上一个烈士的标志牌,注明他的姓名、籍贯和牺牲地点。而每一颗树又有一个志愿者来认养,捐赠植树经费。这样操作,就把一大片荒山都绿化起来了。”
陈香梅极为高兴地连连称赞到:“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公园建成了,荒山荒坡也绿化了,这既有纪念意义,又改变了滇池的生态环境。”
何大校补充说:“我们的公园建成后,又将为滇池岸边增添一座美丽的森林公园,也是昆明新城区唯一的森林公园。”
展览室中一张构图为“正”字形的纪念馆效果图引起陈香梅的极大兴趣。她说:“这个纪念馆的设计很独特,正字就代表着正义,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就是正义战胜邪恶的战争,这个设计立意很好。”
何大校介绍:“我们这个纪念馆名称叫做二次大战美国援华作战暨云南全民抗战纪念馆,它包括飞虎队纪念馆、驼峰航线纪念馆、美国援华陆军纪念馆、滇缅公路纪念馆、抗日滇军纪念馆、中国远征军纪念馆、南洋华侨机工纪念馆、中国军队入越受降纪念馆等十六个分馆。可以说这个纪念馆已经包括了整个云南抗战值得纪念的全部重大历史事件。”
陈香梅说:“是的,云南抗战,包括中缅印战区的作战,所有重大事件的纪念内容你们都考虑到了。”
何大校说:“香梅老师也可能听说了,我们云南人对二战的纪念很关注,热情也很高,昆明和滇西的一些地方到处争着建飞虎队纪念馆、驼峰纪念馆和其它各种各样纪念馆。仅是昆明筹划要建飞虎队纪念馆的就有三四处之多。我们认为,抗战纪念设施的修建,应当有一个统一的规划和布局。经过省委、省政府批准筹建的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已经包括了美国援华作战和云南全民抗战所有重大历史事件的纪念内容。我们认为,凡是这个公园中已经有了的纪念场馆就不宜重复修建。全省各州、市、县可以根据自己的抗战历史资源修建相关的遗址标志、遗址公园或少量的抗日英烈故居,使之成为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的补充部分。这样,抗战纪念设施的修建就可以形成全省一盘棋,避免了重复建设,避免了人力、物力、财力和资源的浪费。”
陈香梅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我完全同意你们的设想。你们也应该把这些意见向省领导多做些汇报。”
何大校说“我们已经这样做了,省领导也同意这个意见。省政府有关部门还考虑安排时间召开一个全省性的抗战遗址勘查、纪念设施修建和史料征集的研讨会,对这一项工作做一个统一部署。”
陈香梅称赞地说:“你们考虑得很周全,很有计划性。”
陈香梅参观完公园选址和规划展览,饶有兴味地观看了公园筹备工作情况汇报录像。看完录像,她动情的说:“我这次回中国来,无论在北京或是在昆明,到处看到大家开展的纪念抗战活动,看到中国人民永远铭记抗战史,十分珍惜美中二战友谊,我感到十分欣慰。”
何大校介绍说:“明年12月20日,是陈纳德将军率领的飞虎队对日作战昆明首战告捷65周年纪念日,我们计划在这一天举行公园奠基仪式,如果陈香梅女士能光临,我们将感到十分荣幸。”
陈香梅说:“你们选择在这样的日子举行公园奠基仪式很有意义,我一定要争取来参加。对你们项目我也愿当一点助推力,为我曾经在这里和陈纳德将军一起工作和战斗过的土地尽一份力量。”
何大校说:“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筹建工作就像行驶中的一列火车,今天有了陈香梅女士的这个助推力,这列火车将大大提速前进。”
陈香梅说:“我的这点助推力很有限,加快公园筹备工作,还是要靠你们这些坚忍不拔的、有责任感的有识之士,靠政府的支持。我期待着你们的公园早日建成。”
何大校说:“我们了解,去年5月在华盛顿落成的二战纪念公园,从酝酿到建成经历了整整20年时间,我们有信心用较短一点的时间完成公园建设。”
陈香梅说:“我相信你们的信心,相信你们的努力,我再次期待着云南人民早日把公园建成。”
考察结束后,陈香梅女士一行出席了陈纳德将军铜像揭幕仪式。我有幸佩带着何大校发给的工作人员胸牌,参加了这场揭幕仪式。活动现场庄严而隆重,陈香梅在20多分钟的讲演中思维清晰、口语流畅、言词漂亮,显示出她这个二战“名记”和“云南通”的魅力,我心中暗自佩服,这可是一位80岁的老太啊!陈纳德铜像由建管会投资,请云南著名雕塑家张志禹制作。这尊陈将军戎装半身铜像形像逼真,令人仿佛觉得当年的“飞虎(将军)雄风”又回来了。
中美二战友谊公园首揭面纱
2005年9月纪念中国抗战胜利60周年之际,一条“一座位于滇池东岸、以弘扬二战中美友谊为主旨的大型国际性主题公园在昆明筹建”的消息通过媒体迅速传遍全国。
事情要从1994年2月说起,云南二战史研究学者何少华大校领受了一项为抗战胜利50周年策划一台电视晚会的任务,他在寻找和查找飞虎队、驼峰航线、中印公路、中印输油管道等这些二战重大事件的战争遗址和史料中,萌发了建立一座纪念中美二战友谊大型主题公园的创意。之后的4年中,他进一步完善这个创意,于1998年8月正式向云南省委呈送在昆明筹建这一主题公园的建议书。省委领导立即作出同意该项目论证和立项申报的批示。中共云南省委宣传部为此还下发了正式批文。
根据项目发起人的建议,中美二战友谊公园拟修建:
主体项目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美并肩抗击日本法西斯作战胜利纪念碑
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援华作战暨云南全民抗战阵亡将士纪念墙
第二次世界大战美国援华作战暨云南全民抗战纪念馆
纪念馆下设16个分馆—
综合馆(综合展示第二次世界反法斯战争以及在中国共产党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旗帜下中国人民八年抗战的辉煌史实)
中国空军美国志愿援华航空队暨中四航空队纪念馆(飞虎队纪念馆)
驼峰空运纪念馆
美国援华陆军纪念馆
云南抗日救亡运动纪念馆
滇缅公路纪念馆
中国远征军纪念馆
抗日滇军纪念馆
云南抗日民族游击队纪念馆
云南抗战中的黄浦军人纪念馆
南洋华侨机工纪念馆
中国军队入越受降纪念馆
云南抗日战争与云南交通发展纪念馆
云南抗日战争与云南经济发展纪念馆
云南抗日战争与云南文化教育发展纪念馆
云南抗日战争中的文化名人纪念馆
附属项目(中美友谊村)
飞虎大酒店(屹立在滇池之滨的生态型五星级酒店)
国宾花园(能取代震庄宾馆的生态型国宾酒店)
中美友谊医院(引进美国先进医疗技术,建成集医疗、保健、疗养为一体的大型园林式医院)
中美友谊大学(引进美国教育资源,为中国西部大开发培养国际一流人才)
血肉长城(大型军事游乐园、军事影视基地、国防教育基地)
航空航天俱乐部
高尔夫球场
功勋别墅
生活娱乐设施
从1998年9月至今,7年时间过去,一大批参与这一项目筹建的海内外热心人士和专家学者为此付出了艰辛的努力,也用汗水浇灌出了丰硕之果。筹备组寻访了相关的40多处战争遗址、230多个历史事件的亲历者和见证人,查阅了300多万字的历史档案,获取了二战期间东方战场中美并肩抗击日本法西斯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丰富史料,为公园筹备打下了坚实基础。
云南省、昆明市两级党委、政府对该项目筹备十分重视和支持,确定由项目发起人何少华组成建设管理委员会领导班子,负责组织领导公园筹备工作和建成后的管理工作,帮助组织项目论证,划拨了课题经费,确定了项目选址,规划了项目用地。
这一项目的筹备也得到了美国各界人士和团体的重视和支持。3年前,陈香梅女士就受聘担任该项目荣誉顾问,一直关心着该项目的进展情况。美国飞虎队协会、驼峰协会、中缅印战区老战士协会多次派人和组团来昆明考察这一项目,洽谈合作建园事宜。美国前总统乔治·布什的科学顾问组长艾伦·布朗姆利写信给老布什,建议呼吁美国高层重视和支持中国云南的这一项目。美国国家公园基金会主席保罗C·普查德致信云南省政府领导,承诺在该基金会内开设一个特别账户,在北美和其他西方国家为这个项目募集资金。美国美国航空遗产基金会主席杰佛·格林致函云南省省长徐荣凯,承诺为该项目搜集提供史料和实物。
1941年12月20日,陈纳德将军率领有飞虎队在昆明首次对日作战,取得了击落敌机9架而自己无一损失的辉煌战绩。饱受日机轰炸之苦的昆明人民欣喜若狂,把陈纳德和他的战友誉为“空中飞虎”,从此飞虎队的美名传遍世界。为了纪念这个难忘的日子,管委会准备于2006年飞虎队昆明首战告捷65周年纪念日,隆重举行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奠基仪式。
在与何大校相处的日子里
我是2001年9月下旬认识何大校的,认识之前我收到了由他委托郭家凤老师转来的刚作了知识产权登记的《云南抗日战争纪念公园——项目发起建议书》及相关资料。“何大校何许人也?”我问郭老师,郭老的回答是:“何大校是一位非常正直的军队干部”。在“云南抗日战争纪念公园发起人简要情况”介绍中这样写道:“何少华,云南省永德县人,现任成都军区《战旗报》社驻云南记者站站长,主任记者,大校军衔,从事专职新闻工作38年,曾获“全国优秀新闻工作者”荣誉称号。何少华在工作之余潜心探求云南全民抗战历史文化内涵,发起创建云南抗日战争纪念公园,近10年来,他广泛联系关心云南抗战的务界人士,共同为云南抗日战争纪念公园的立项申报做了前期筹备工作”。
两天后,我在何大校家接受了他的“面试”,他对我发出了一连串的提问,我一一作了回答。我向他出示了我参与运作提供图文资料的“纪念抗美援朝50周年”专题报道(见云南日报2000年9月的《大观周刊》),其中有我与记者联合采访报道的6位50军老战士的故事,全都是父亲的老战友,其中还有一位是父亲的“老班长”。在出示的资料中还有我写的《关于恢复重建圆通山抗日阵亡将士纪念碑的建议书》。这次见面后,我与何大校很快就成了志同道合的好朋友。
我常听何大校对人说起援华美军对中国抗日战争的贡献。小时候,何大校家乡永德县就建有抗战机场,空中常飞过中美两国的战斗机和运输机,他在机场亲眼见过抗击日寇的中美飞虎队员和飞越“驼峰”中美勇士的英姿,这成了他日后筹建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的“三亲”记忆和动因之一。
2002年10月,我遵照何大校的安排,根据何大校的《云南抗日战争纪念公园——项目发起建议书》和相关资料,利用一个国庆大假的时间,完成了《云南二战纪念公园(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可行性研究报告(政治历史部份)》的初稿。在得到何大校的赞许后我发自内心地说:“写这份报告是一件很光荣的事!”何大校感慨地说:“人们要能都这么想就好了。”11月25日,这份报告由云南省社科院终审完稿。
自从成了何大校指挥的“筹建队伍”中的一员后,我就利用空余时间参加其中的各项工作。仅在公园选址一项工作中,我就跟随何大校一行数人四处奔走,从昆明碧鸡关以西
早在1994年2月,何大校一行三人受省里有关领导委派,赴滇西抗战遗址龙陵、腾冲等地考察采访,为筹办“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电视文艺晚会”作前期准备。他们寻访了近百位在滇西大反攻作战后流落在当地当农民的抗日伤残老兵。在一次采访途中,何大校见到田野中站着一位年近八旬缺了一条腿的老人,这位老人架着拐杖在用锄头翻地,一条空裤管在初春的寒风中不停地摆动。他上前一打听,得知老人也是一位参加过1944年滇西大反攻的抗战老兵,战斗中因受伤致残失去了一条腿,留在腾冲独居生活至今。面对此情此景,何大校这位共和国的老兵在向抗日老兵敬了一个军礼后突然背过脸去,动情的热泪忍不住从脸上滚落下来。后来,每当向人们说起筹建纪念公园的初衷时,何大校都要讲到这位老兵的故事,我是多少次聆听过这个故事?起码也有20次之多吧。在近一个月的采访中何大校发现,像这样生活困难晚景凄凉的抗日老兵不是一个,而是一批。这些抗日老兵为国家为民族作出的牺牲和贡献与其极不相称的生活境遇,对何大校的心灵产生了强烈的震憾。返昆后,何大校在汇报工作时向云南省委副书记王天玺提出建议:
“在云南全民抗战的中心城市昆明,修建一处永久性的纪念设施,以纪念云南各族人民永远不该忘却的抗日英烈和功臣!纪念云南各族各界人民在八年抗战中作出的巨大牺牲和独特贡献。”
何大校曾对我说:“我们所做的事(筹建公园)是一件很崇高的事情,要保证在各个方面不出问题”,我听后点头称是。在何大校身边工作的日子里,在无数次“招商引资”、“四海纳贤”中,与社会各界人士、专家学者交流洽谈,向有识之士取经求宝,谋求共识。从中我得到了锻炼,提高了认识,“洞悉”了社会,获得了一笔不可多得的精神财富,为何大校开创的“崇高的事业”尽了一份绵薄之力,做了份内该做的事。何为该做呢?一是因为中国人民所受的苦难,这个苦难包括我的祖辈在日寇飞机轰炸下家毁人亡的惨痛事实,二是因为曾在抗日劲旅滇军60军里尽职的“抗日军人”的父亲的卫国亲历和作为晚辈的历史责任。更重要的是:作为中国人,千万不要忘记为民族独立自由而战的先辈的牺牲和奉献,这其中这包括在八年抗战中,美国援华作战与云南全民抗战为保家卫国流血牺牲的无数抗日英烈和功臣,这是人类“饮水思源,知恩图报”最起码的道德操守和文明准则。在汉语词典里,“薪火相传”这个词说的是人类从远古至今最正常不过的自发行为,但却在那个人们思想被“禁锢”的年月变成了禁区,以至到了1999年父亲驾鹤西去之前,我也未采访过父亲参加“滇南抗战与入越受降”的经历,令我抱憾终生。我的上述认识得到了何大校的肯定,他向新加入“筹建队伍”的领导及同事介绍我的身份时都要介绍我父亲的抗日军人身份(包括军衔),这是父亲和他的后人当之无愧的历史荣光。
著名作家邓贤老哥在他的一本抗战力作中有一段铿锵誓言:“苍天在上,先烈英烈在上,身为抗日军人的后代,我发誓,今生今世当铺生命为纸,汲血管喷涌之炎黄浓血为墨,终生修补这片本不该塌陷的历史天空。”这也就是我和同道们做事的纯正动机和终生追求。2006年8月抗战胜利61周年之际,我打算写篇文章在媒体上宣传一下我们这个项目,我向何老师请示宣传内容,他特意告诉我要加上这么一句:“选址在昆明呈贡新区的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将建设成与美国已建成的‘二战纪念公园’相媲美的二战主题公园。”从2006年上半年云南省政府给该项目下拨了200万的引导性启动资金起,公园筹建工作就驶上了快车道。
何大校为人平和低调,凡事不爱张扬。当他把我视为可信赖的人后,就常推心置腹跟我说上一些心里话。谈到个人做事执著的性格时他说:“凡我认定要做的事,一定要做到底!不完成,不做好,决不收兵!”为此,何大校把他的工资全部变成了公园的筹办经费,一天工作十多个小时,没有双休日。为了中美二战友谊公园建设项目的早日上马,他真正是呕心沥血、殚精竭虑、百折不挠。他是在病中还在为公园筹建工作忘我操劳中倒下的,每当想到这一点,我就会有难言的心痛。
有一位昆明籍志愿军老战士李华先生一直关心着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的筹建工作,他以考察全国各地历史文化遗迹和历史纪念地的经历和真知灼见,向何大校提出一些有关公园建设的有益建议,何大校都欣然接受并向他介绍了公园的筹建情况和规划蓝图。何大校的离去令他和老伴十分难过(2003年何大校曾到李老家做过客,称赞他老伴做的饺子味道好)。李老近日又建议在公园里为创始人何大校建一座雕像,让何少华大校的英灵与中美抗日阵亡将士的英灵一起,永远护佑着人类的和平与友谊。
何大校是一位不断超越自我、永不停步的先行者。在与何大校相处共五年的日子里,我熟知了云南抗战纪念公园从创意的“萌发”到方案的“成熟”所走过的十余年的不凡历程,见证了这个项目从平面文字到上报省市政府的电脑制作的彩色效果图的累累成果,亲历了这个项目在探索“政府指导,民间运作”方面何大校带领其团队付出的艰辛努力。由于种种原因,纪念公园项目在何大校病逝后就由“快车道”驶入了“慢车道”,一度停滞不前,并因此失去了较好的公园选址和有利时机……
热血卫国,坚忍不拔;全心奉献,一生辛劳的何大校虽然走了,但他给“后来人”留下了为筹建抗战纪念公园获取的不可多得的丰富资料、宝贵经验及有益启示,他发起并策划的“跨越式”的云南抗战纪念公园项目,是对十四年的中国抗战暨二战“东方主战场”(云南篇)的首次全景式的崇高致敬、庄严巡礼和全面展示,极大地提高了抗日战争云南战场的历史地位和影响。何大校的离去留给我们无尽的思念和遗憾,但他给我们留下了一幅“彰显历史、光照未来,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中美二战友谊公园的宏伟蓝图。
近几年来,云南抗战纪念设施的修复与新建逐渐受到各级政府的重视,滇西抗战纪念馆、中国远征军雕塑群的新建;昆明圆通山两座抗战纪念碑的重建及昆明飞虎公墓(又名:昆明?中国空军抗日战争殉国将士墓)的修复;包括远在江苏邳州市的滇军六十军当年血洒疆场的禹王山,一座抗战遗址公园暨禹王山抗日阻击战纪念馆也即将落成;在山东枣庄市“台儿庄大战纪念馆”,一个面积二百多平方米的“滇军血战台儿庄”展厅也高调宣布筹展;一些受到政府肯定的关爱抗战老兵的民间慈善组织也提高和扩大了关爱抗战老兵的程度和范围……所有这些进展,何大校的在天之灵有知一定会甚感欣慰和连声叫好的!
这正是:人民的儿子和人民同在!
崇高的事业与山河共存!
陈秀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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