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遠征軍七十年祭(七)——滇西反攻
1942年5月初,擊敗中英美聯軍的日軍第56師團進入中國境內。日軍56師團的阪口聯隊,用繳獲的車輛,運載著步兵在坦克的掩護下,沿滇緬公路快速向中國推進,而剛剛潰敗的中國軍隊,沒有組織有效的抵抗,結果讓日軍長驅直入。
36師擊敗強渡怒江的日軍後,加之“飛虎隊”和中國空軍傾其所有對怒江峽穀集結的日軍進行轟炸,日軍退守松山等地。重慶統帥部錯誤判斷侵入滇西的是一支人數不足5000的快速部隊,命令隨後而至的87、88師與36師過江反攻,以期將日軍逐出國門。三個師渡過怒江在滇西與立足未穩的日軍作戰,戰況慘烈。在一次伏擊戰戰中,繳獲一份日軍文件,得知日軍56師團3萬餘人已全部進入滇西境內。重慶統帥部命令36、87、88師撤退,據守怒江以東,之後雙方互有小規模戰鬥,怒江對峙長達2年。在怒江,中國軍人鑄起一堵牆,這堵牆,遮擋著尚未被戰火摧殘的半壁江山。
緬北、滇西反攻要圖
為配合緬北反攻,中國遠征軍在保山及大理,瀾滄江積極訓練。遠征軍第二期編成如下:衛立煌繼陳誠後為司令官,參謀長蕭毅肅。下轄第11集團軍,總司令宋希濂(繼任黃傑),11集團軍下轄第2軍(9、76師),軍長王淩雲;第6軍(93、新39、預備2師),軍長黃傑;第71軍(87、88、新28師),軍長鐘彬;第200師。第20集團軍總司令霍揆章,20集團軍下轄第53軍(116、130師),軍長周福臣;第54軍(36、198師),軍長方天(繼任闋漢骞);第8軍(83、103、榮譽1師),軍長何紹周。炮兵指揮官邵百昌,下轄炮7、10、21團,重迫擊炮第2團,高射炮第41團一部,高射炮49團一部。工兵指揮官傅克軍,下轄獨立工兵第二團,通信兵三個營。
左起:衛立煌、宋希濂、黃傑
左起:闋漢騫、陳明仁、葉佩高(198師師長)
左起:鐘彬、何紹周、方天
龍陵戰役從6月5日開始,至11月3日結束,分為三個階段:(一)1944年6月5日—7月10日;(二)7月13日—8月14日;(三)8月14日—11月3日。期間,中國遠征軍曾兩次攻入城內,但被日軍反撲退出,功虧一簣。
時為中國遠征軍87師準尉戰地通訊員的王樹勳老人參加了龍陵戰役的全過程。
王老記憶最深的有兩件事:其一是在軍事會議上87師師長張紹勳用手槍自殺,與會人員阻止時槍口向上,子彈往左胸進入從左肩胛骨穿出,後救活。其二是攻打“老東坡”的戰鬥,戰況慘烈,陣地四次易手都沒有攻下來,87師259團共有四位營長陣亡:第一營的正營長陳秉利、副營長秦良,第二營的營長李立成,第三營的營長廖讀峰臨陣逃跑,由重機槍連的連長李忠國任第三營的營長,也陣亡,陣亡的營長都是遍體鱗傷。龍陵光復後,參戰部隊87、88、200師,榮譽一師舉行了隆重的入城儀式。
遠征軍進攻龍陵
松山戰役於6月4日打響,到9月7日結束。遠征軍71軍新28師首先開始攻擊。松山:日軍苦心經營兩年,有“東方的直布羅陀”之稱,戰壕縱橫交錯,密如蛛網;地堡上覆蓋有兩層直徑50釐米的圓木和一層3釐米厚的鋼板,500磅的航空炸彈在地堡頂上爆炸,地堡內部的士兵只有輕微震感。新28時進攻不到半個月就傷亡過半,失去戰鬥力,遠征軍司令部總預備隊第八軍投入戰鬥。第八軍與日軍經過65天“一寸血肉一寸地”的爭奪,攻克松山。在戰鬥中,平均每個據點都經過兩次以上的爭奪,遭到5次以上的反攻,有的達7次之多。戰鬥最激烈的時候,炊事員都參加戰鬥;有的戰士三次負傷仍裹傷參加戰鬥……有的部隊軍官全部陣亡,士兵仍然獨立戰鬥。一次戰鬥結束,雙方同歸於盡的士兵有62對。9月7日,全殲松山守敵日軍第56師團113聯隊。
何紹周向(舉左手者)向衛立煌介紹敵情
日軍56師團113聯隊在松山的指揮部
攻克松山,遠征軍戰士在日軍榴彈炮上看侵略者的下場
攻克松山橫股陣地
攻克滾龍坡陣地,日軍將坦克埋在土中做地堡使用。
松山繳獲的日軍軍旗,指揮刀
日本報紙報導松山日軍“玉碎”。
騰衝,有極邊第一城之稱。從7月28日至9月14日,中國遠征軍53、54軍完成對騰衝的包圍並發起攻擊。日軍憑藉堅固的城牆和苦心經營的工事負隅頑抗。中國遠征軍利用美國空軍炸塌的城牆缺口突入城內,與日軍逐屋爭奪。“屍填街巷,雪滿城垣。” 以致騰沖城光復時這座有“琥珀牌坊玉石橋”之稱的古城與本應該毀滅的敵人一道毀滅了。騰沖縣縣長張問德曾經流著眼淚道出了騰沖廣大人民的心聲,騰沖人民永遠不會忘記這些外省人,他們如果犧牲了,騰沖人為他們立碑;他們如果留下來,騰沖人把女兒嫁給他們;他們如果傷殘了,騰沖人為他們養老送終……騰沖人民默默地履行著自己的諾言。
騰衝,遠征軍用火箭筒攻擊
突入城內
用火焰噴射器攻擊
等待救援的傷員
尋找戰利品
一位騰衝老人向美軍士兵借火
感謝騰沖人民兩度修建國殤墓園!使其成為現在中國規模最大,保存最為完好的抗戰紀念陵園;感謝騰沖人民對抗戰歷史文物的保護;感謝騰沖人民讓國人祭奠抗日英雄有一個下跪的地方;感謝騰沖人民為呼喚愛國情懷所做的一切……
滇西反攻的勝利,具有劃時代的歷史意義。它是近百年來中國軍人第一次把侵略者趕出國門的劃時代事件。日本法西斯在二戰中三個“玉碎”的戰場就是兩個在滇西:中國遠征軍全殲松山守軍日軍56師團113聯隊;全殲騰衝守軍日軍56師團148聯隊。鼓舞了全國抗日戰場的士氣,增強了全國人民抗戰勝利的信心,敲響了日本帝國主義的喪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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