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史迪威公路”的地沿说
在战火中延伸的中印公路,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举世闻名的军事运输线。中印公路有几种称呼:以起点称为“利多公路”,以中美工兵联合筑成称“华美路”,要沿这条路打到日本东京称“到东京之路”,中华民国政府命名为“史迪威公路”,其中“中印公路”与“史迪威公路”使用较多,于1945年1月28日通车,仁厚的中华民国政府连同国内的滇缅公路一道,把它命名为“史迪威公路”。
史学上就“史迪威公路”的地沿,有“南线”、“北线”说:“南线”指从印度阿萨姆邦利多——缅甸密支那——缅甸八莫——缅甸南坎——中国畹町,与中国抗战惟一的输血管滇缅公路相连,1945年1月28日通车; “北线”是缅甸密支那——中国腾冲(腾密公路)——龙陵,汇入滇缅公路。它的通车时间是1946年。要把1946年通车的“北线”说成是“史迪威公路”,是很牵强的。无论有多少种称呼,从昆明到畹町的国内段,人们都亲切的称它为——滇缅公路。
1937年7月,中国的抗战战争已进入第六年,日军全面封锁了中国的沿海港囗,中国政府购买的战略、生产物资不能再由航运进入。国民政府为坚持持久抗战,决定采纳龙云的建议,在大后方云南修建一条与外界连通的国际运输线,滇缅公路的修建迫在眉睫。
经过与英国政府艰难的谈判,决定中英合作修建滇缅公路:缅甸腊戌到中国云南畹町由英国修建,中国云南昆明到畹町由中国政府修建。
公路从昆明到畹町全长959公里,从1937年12月全面动工,昆明到下关段称东段,共411公里,是在滇西公路的基础上改造;从下关到畹町称西段,长548公里,经过了世界上最崎岖的山区和最湍急的河流,在没有任何机械设备的情况下,云南人民用自己的双手,以每天2公里的速度把公路向前延伸。这条路是沿途汉、藏、傣、倮倮、狩猎部族等十余个民族20万劳工,相当数量的妇女、儿童,用9个月的时间完成的,它是世界工程史上的奇迹,是继长城,运河之后最伟大的工程。
公路从1938年8月31日通车到1942年5月3日被日军截断,中国维糸抗战的所需都是从这条惟一的抗战生命线、运蝓大动脉运回。在这个时间段,任何关于中印公路,“史迪威公路”的说法都是不尊重历史的。
1941年12月7日,日本发动太平洋战争,日军迅速占领了东南亚各国,兵锋直指缅甸,中国的抗战生命线滇缅公路暴露在日军的炮火之下。美、英对日本宣战,中、美、英、苏是同盟国四强,中、缅、印战区成立,蒋介石任战区总司令,史迪威任参谋长。
12月23日,中、英签定《中英共同防御滇缅路协定》,1942年1月中旬,日军从泰国进攻缅甸,为保卫中国的战时生命线滇缅公路,3月初,由中国国民革命军第5、6、66军组成的中国远征军10万将士挥师缅甸,4月底兵败野人山;日军顺势攻入滇西,5月3日占领畹町,滇缅公路被切断。
中国远征军第5军200师师长戴安澜
为维系中国的抗战,5月中旬,中美紧急开辟了一条从印度汀江到中国昆明的航线——驼峰航线,中国维系抗战的战略、生产、生活物资全部仰赖这条空中运输线。至此,“史迪威公路”还没有蓝图。
驼峰航线运输的代价极为高昂!由于飞行航线经过日军占领的缅甸,日军战斗机不断拦截运送物资的运输机,造成相当大的损失,这就迫使航线不断北移,最后飞越喜马拉雅山,因气候恶劣,不断有飞机坠毁。
每向中国战场提供1加仑汽油,就要消耗2加仑汽油;第14航空队每投下1吨炸弹,就要消耗相当于15吨炸弹的物资。在中国昆明的巫家坝机场,繁忙时平均每1分钟就有一次起降,它是滇缅公路被切断后维系中国抗战的生命线。反攻缅甸,打通滇缅公路的计划被盟军司令部提上议事日程,由于美英重欧轻亚,英国“没有足够的海军力量”,反攻只能局限在缅北,也就是说,在打通滇缅公路之前,要修一条从印度通过缅北莽莽原始森林到中国的公路。印度东北部的利多镇成为缅北反攻的前沿,1942年底大量的基础工程动工,1943年3月中国国民革命军陆军工兵第12团开始施工,中印公路的起点从这里开始。
马歇尔,史迪威为什么支持在莽莽原始森林中修建一条公路,目的是通过陆路运输把用于驼峰航线的运输机调往欧洲使用。根据勘测过滇缅公路和中印公路的工程师林则彬回忆, 中印公路是在遮天蔽日的莽莽原始森林中,在土人的帮助下完成勘测的。
左起:孙立人、史迪威、廖耀湘
1943年10月中国远征军驻印军新一军新38师,新22师,美军5307特种部队,克钦101突击队开始缅北反攻,新30师为总预备队。
1944年5月11日,中国远征军第11、20集团军强渡怒江,开始了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滇西反攻,经攻克松山,光复腾冲、龙陵,于1945年1月20日在畹町将日本侵略者逐出国门,取得滇西反攻的胜利,1945年1月27日在缅甸芒友与缅北反攻的中国远征军驻印军会师。
中印公路随前方将士用鲜血开辟的道路延伸。中国陆军第十、十二工兵团;美国陆军工兵45、330团,美国陆军823、849航空工兵营,209、1883、1950战斗工兵营;还有从西藏、印度、尼泊尔招募的劳工7000余人紧随其后。虽有极高的机械化程度,但施工也极具艰辛。1944年8月3日中国军队攻克缅北重镇密支那后,筑路大军把公路修筑到密支那,后随军队的胜利于1944年12月修到八莫、南坎,1945年1月底修到中国畹町,与被日军切断了32个月的滇缅公路相连。
1945年1月28日在中国畹町举行了隆重的通车仪式,2月4日,通过中印公路运输的第一批物资到达昆明,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出席了庆祝典礼;同日,这条用鲜血铺成的从印度利多到中国畹町汇入滇缅公路到昆明的国际通道,仁厚的中华民国政府把它命名为“史迪威公路”。
图中红线是中印公路
中印公路通车,摩托车开道。
准确地说,中印公路从地沿上是从印度阿萨姆邦的利多到中国云南的畹町,即“南线”。1945年1月28在畹町举行的通车典礼,中美双方,盟军统帅部都称为中印公路;2月4日在中印公路首批物资运抵昆明的庆典上,出于为政略服务,国民政府把从昆明到畹町的滇缅公路连同与它连接的中印公路命名为“史迪威公路”,其实史迪威将军已于1944年10月被罗斯福总统召回美国。
1945年1月28日,中国云南畹町。
以时间顺序是:1938年8月31日,从昆明到畹町的滇缅公路通车,1945年1月28日,从印度阿萨姆邦利多到中国云南畹町的中印公路通车,时间跨度是6年零5个月。根据《中国战时交通史》记载,中印公路从通车到抗战胜利7个月的时间里,由于种种原因运输未达到设计的运输预期,运输量仅达到预期的六分之一,共运回国内14.7万吨的物资,这些物资的运输都是通过“南线”完成的;这个时期的“北线”还在施工中。由于战后运输量锐减,中印公路“南线”逐渐退出历史舞台;“北线”通车后,逐渐被“腾密公路”所取代。
云南省政府主席龙云出席中印公路首批物资抵达昆明庆典
这篇用记事编年的形式,由抗战中滇缅公路,中国远征军,驼峰航线,缅北反攻,滇西反攻,芒友会师等脍炙人口的故事串联而成的短文,将中印公路的来龙去脉展现在大家眼前。
勿忘历史,尊重历史,珍爱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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